第01章 第一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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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1章 第一章
一望無際的湛藍色海面，浮著幾只小船，緩緩開往目的地。
蘇南枝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，偏著頭看向窗外。
碼頭和周圍的山峰，一點點淡出視線，慢慢變成一個模糊的小點，直至完全消失不見，視線被海面占領，只能看見泛著波光的海面。
船身不斷晃動，夾雜著不太能聽懂的方言，蘇南枝腦子暈乎乎的，望著海面發呆，結果暈眩感不減反增，她便決定起身去甲板吹吹海風，呼吸一下新鮮空氣。
剛起身，船身晃動得厲害，蘇南枝扶著座椅，緩慢向前移動。
順利抵達甲板，她雙手放著護欄上，身子微微前傾，看向一望無際的海面，任由海風吹亂她的頭發。
深呼一口新鮮空氣，蘇南枝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，腦子也慢慢恢覆清醒，一只手放在欄桿上，撐住腦袋，聽著海浪聲，悠閑地欣賞起海景。
陽光灑在海面上，波光粼粼，好似一面大鏡子。
輪船在空曠的海面劃出一條線，船身所到之處，激起白色浪花，浪花逆著海浪的方向，向前奔湧，直至與前方的小海浪融合一體，而後一起不知疲憊地向前翻湧，永不停息。
輪船前行的聲音混著海浪聲，正是天然的合奏曲。
頭發跟著海風的運動，打在蘇南枝臉上，有些不舒服，她掏出皮筋，紮住頭發，以防它再次作亂。
深藍色的海面與遠處的天空交織在一起，看不清邊界，海面起霧了，更是給大海增添了一絲神秘感。
她的思緒不受控地回到了幾天前。
“兩個月，做完這個項目。”
會議室裏，領導對著大屏幕，信心滿滿地安排任務。
此時此刻，她還只是個設計院的普通打工人，沒日沒夜加班畫圖是工作常態，還要被甲方各種刁難，一不小心就要重新畫圖，畫了幾天幾夜，傾註了大量心血的圖紙，就又成了沒有意義的廢紙。
蘇南枝深吸一口氣，強壓住想要翻白眼的沖動，打斷他的講話：“吳哥，兩個月做不完這個項目。”
“小蘇，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。”
“你們之前的住房改造項目，不也是兩個月準時完工，這個怎麽就不行？”
蘇南枝無語。
兩個項目工作量都不在一個層次。
也不知道他怎麽能把話說的如此輕松。
她努力控制情緒，用盡量平和的語氣回答道：“吳哥，這兩個項目不是一個工作量，這個項目光占地面積都是之前的幾倍。”
停頓片刻，似乎覺得說服力不夠，又繼續補充道：“而且這個項目的改造難度更大，要考慮的因素更覆雜，兩個月做完不太現實。”
吳總依舊不當一回事，臉上掛著假笑，回答道：“小蘇，你怎麽能滅自己威風，漲他人士氣呢。”
蘇南枝覺得他不可理喻。
自從畢業進了設計院，加班一直都是常態，表面上說是雙休，實際上一有項目，基本上整個項目組都是在連軸轉，熬夜畫圖是常態，蘇南枝最忙的時候，連續熬了幾個大夜，第二天依舊要像個沒事人一樣，準點打卡報道，整個人全靠咖啡吊著一口氣。
”怎麽會畫不完？”他自然不相信，畢竟他不需要參與這個過程，他只管最後的結果，只需要動動嘴皮，把任務分配下去，坐等結果就行。
他又看了蘇南枝一眼，繼續說：“相信只要我們齊心協力，肯定能按時交上成果。”
見狀，蘇南枝也懶得裝了，冷下臉來，懶得理他。
她屬於狐貍系長相，眼尾上翹，容易讓人覺得有攻擊性，但並非細長型眼睛，反而眼睛又圓又大，鼻頭也偏肉，少了些攻擊性，反而多了些媚態。
冷著臉，一臉不爽。
他不急不忙地喝了一口茶，環視一周，皮笑肉不笑，說道：“大家肯定能完成，我對大家有信心。”
笑裏藏刀。
蘇南枝最煩他這點，把臉微微轉了個向，不想看他。
表面上是在和藹地和大家商量，但實際上不會給人任何反駁的機會，不同的意見只會被無視。
蘇南枝是項目負責人，拒絕的話只能由她來說，但眼下這種情況，吳總是聽不進去她的意見的，說了也只會起到反作用。
“好，那這個會就先開到這，大家加油幹！”
吳總合上電腦，率先走出會議室，剛走到門口，前腳邁出一步，而後又突然想到什麽，轉身補充道：“今晚聚餐，我請客，算是開工飯。”
打一巴掌再給顆糖。
蘇南枝在設計院裏呆了快三年，早就熟悉了他的各種手段。
解決問題是不可能有的，但轉移註意力的事是一定會幹的。
“蘇姐。”
吳總剛走，辦公室裏就傳來了一片哀嚎。
蘇南枝的同期實習生，大部分都辭職走人了，沒走也都被分到了其他項目組，當負責人，現在她手下的員工大多是剛進公司新人。
“這個工作量，我覺得我接下來兩個月可以直接住公司了。”
“希望幹完這個項目，我還健在。”
蘇南枝聽著他們的談話內容，無奈地嘆了口氣。
還是不死心，她一下午腦子裏都在想這件事，於是下班前單獨去了一趟吳總辦公室，想延長一個月，不行的話，至少得再爭取半個月。
她敲了敲門，才走進去。
“吳哥。”
話還沒說完，便被打斷。
“停。”
吳總擡頭，看清來人後，停下手中工作，身子後仰，看向蘇南枝，有些不耐煩，語氣冷淡，說道：“小蘇，你要是想說延長工期的事情，那就別說了，這個事情不能我能決定的。”
“你也寫過標書，去過招標現場，好不容易拿下的項目，不是說不幹就能不幹了的。”
放在往日，這話說到這種程度上，蘇南枝大底是會妥協，然後和他商量多加些人手一起做，但今天她卻不想就這樣結束，站在原地，沒動。
憑什麽要把所有的壓力都給她？
看她態度堅決，他總算意識到這個時間安排應該不合理，決定多加幾個人手，也算減輕了工作量。
吳總自然是想“大事化小，小事化了”，看她沒反應，也明白了她的意思，主動退讓了一步，給出了建議：“這樣吧，到時候還是從隔壁組多派點人手過去，多幾個人和你們一起做。”
他拿起桌上的茶杯，悠閑地品了一口，而後才把目光落在蘇南枝身上，似笑非笑：“小蘇，你來公司也有三年了吧，公司待你不薄吧。”
“提前給你透個底，這個項目幹完，你多半還要再往上升升。”
滿是打量的眼光，就像是在衡量商品的價值，看得蘇南枝渾身不適，不動神色地避開了。
在設計院這三年，累是真的累，但待遇也是真的好，這也是蘇南枝堅持幹下去的原因。
“沒其他什麽事，你就先去工作吧，我也有事情要做。”
見她沒有反應，為了防止再繼續糾纏下去，吳總果斷下了逐客令。
蘇南枝很討厭他每次回避的態度，每次遇到問題，不想著解決，只是一味地給出更好的條件，從而把壓力轉到其他人身上。
在資本家的眼裏，只有價值，沒有感情。
能提供價值的，就使勁壓榨，一旦不能提供有用價值了，就會變成一枚棄子，被無情拋棄。
“吳總，我想辭職。”
受夠了這種把身體當作本錢，枯燥無味，沒有人情味的的工作，蘇南枝第一次有了辭職的想法。
“什麽？”
吳總差點沒拿穩水杯，又問了一遍，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，一直都是優秀員工的蘇南枝，居然突然提出辭職。
乖學生的叛逆更讓人意外。
她往前走了幾步，站在桌子面前，眼神堅定，又重覆了一遍：“我說，我要辭職。”
字正腔圓，確保他能聽清楚。
“如果是因為這個項目，我們可以再商量。”
吳總明顯慌了，趕忙打圓場。
蘇南枝的工作能力沒得挑，替他省了不少事，自然不願意讓她輕易離職。
再培養一個新人，遠不如哄好一個得力助手容易。
看著吳總的神色，其他同事離職時的畫面，在她腦海裏，像放電影一般，一幕幕清晰地重現。
“南枝，我受夠了這種日子。”
“南枝，我不想再天天只知道畫圖了。”
“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。”
畫面與聲音交雜在一起，往事變成異常清晰。
那時蘇南枝聽不懂，不明白他們說的什麽，現在卻開始理解了，並且感同身受。
想要的生活，具體是什麽樣的，她不知道，但絕對不是眼下的日子。
在資本眼裏，所有人都只是用價值衡量的物品，沒有價值，就沒有存在的必要。
“吳總，我明天就去人事辦理離職手續。”蘇南枝不想再聽他說話，直接打斷他，“這個項目還沒開始，我現在離職不會影響進度的。”
“至於項目的思路和註意事項，我也會提前告訴小餘，接下來你和他溝通就行。”
沒給他插話的機會，她一口氣說完，轉身離去。
走出辦公室那一刻，蘇南枝在照進辦公樓的餘暉裏，看見22歲的自己。
她一個人拎著行李箱，懷著滿腔熱血，走在陌生的街區，笑容明媚，正向她揮手。
會後悔嗎？
蘇南枝在心裏問自己。
眼下的她還給不出答案，但至少現在，她不後悔，一點也不。
她要給自己放個長假，要去尋找想要的生活了。
露出了久違的，發自內心的微笑，蘇南枝加快步伐，快步走向工位，安排離職事宜。
她要去過一個真正的夏天了。
不用趕圖紙，沒有壓力，只需要做自己，享受生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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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望無際的湛藍色海面，浮著幾只小船，緩緩開往目的地。
蘇南枝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，偏著頭看向窗外。
碼頭和周圍的山峰，一點點淡出視線，慢慢變成一個模糊的小點，直至完全消失不見，視線被海面占領，只能看見泛著波光的海面。
船身不斷晃動，夾雜著不太能聽懂的方言，蘇南枝腦子暈乎乎的，望著海面發呆，結果暈眩感不減反增，她便決定起身去甲板吹吹海風，呼吸一下新鮮空氣。
剛起身，船身晃動得厲害，蘇南枝扶著座椅，緩慢向前移動。
順利抵達甲板，她雙手放著護欄上，身子微微前傾，看向一望無際的海面，任由海風吹亂她的頭發。
深呼一口新鮮空氣，蘇南枝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，腦子也慢慢恢覆清醒，一只手放在欄桿上，撐住腦袋，聽著海浪聲，悠閑地欣賞起海景。
陽光灑在海面上，波光粼粼，好似一面大鏡子。
輪船在空曠的海面劃出一條線，船身所到之處，激起白色浪花，浪花逆著海浪的方向，向前奔湧，直至與前方的小海浪融合一體，而後一起不知疲憊地向前翻湧，永不停息。
輪船前行的聲音混著海浪聲，正是天然的合奏曲。
頭發跟著海風的運動，打在蘇南枝臉上，有些不舒服，她掏出皮筋，紮住頭發，以防它再次作亂。
深藍色的海面與遠處的天空交織在一起，看不清邊界，海面起霧了，更是給大海增添了一絲神秘感。
她的思緒不受控地回到了幾天前。
“兩個月，做完這個項目。”
會議室裏，領導對著大屏幕，信心滿滿地安排任務。
此時此刻，她還只是個設計院的普通打工人，沒日沒夜加班畫圖是工作常態，還要被甲方各種刁難，一不小心就要重新畫圖，畫了幾天幾夜，傾註了大量心血的圖紙，就又成了沒有意義的廢紙。
蘇南枝深吸一口氣，強壓住想要翻白眼的沖動，打斷他的講話：“吳哥，兩個月做不完這個項目。”
“小蘇，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。”
“你們之前的住房改造項目，不也是兩個月準時完工，這個怎麽就不行？”
蘇南枝無語。
兩個項目工作量都不在一個層次。
也不知道他怎麽能把話說的如此輕松。
她努力控制情緒，用盡量平和的語氣回答道：“吳哥，這兩個項目不是一個工作量，這個項目光占地面積都是之前的幾倍。”
停頓片刻，似乎覺得說服力不夠，又繼續補充道：“而且這個項目的改造難度更大，要考慮的因素更覆雜，兩個月做完不太現實。”
吳總依舊不當一回事，臉上掛著假笑，回答道：“小蘇，你怎麽能滅自己威風，漲他人士氣呢。”
蘇南枝覺得他不可理喻。
自從畢業進了設計院，加班一直都是常態，表面上說是雙休，實際上一有項目，基本上整個項目組都是在連軸轉，熬夜畫圖是常態，蘇南枝最忙的時候，連續熬了幾個大夜，第二天依舊要像個沒事人一樣，準點打卡報道，整個人全靠咖啡吊著一口氣。
”怎麽會畫不完？”他自然不相信，畢竟他不需要參與這個過程，他只管最後的結果，只需要動動嘴皮，把任務分配下去，坐等結果就行。
他又看了蘇南枝一眼，繼續說：“相信只要我們齊心協力，肯定能按時交上成果。”
見狀，蘇南枝也懶得裝了，冷下臉來，懶得理他。
她屬於狐貍系長相，眼尾上翹，容易讓人覺得有攻擊性，但並非細長型眼睛，反而眼睛又圓又大，鼻頭也偏肉，少了些攻擊性，反而多了些媚態。
冷著臉，一臉不爽。
他不急不忙地喝了一口茶，環視一周，皮笑肉不笑，說道：“大家肯定能完成，我對大家有信心。”
笑裏藏刀。
蘇南枝最煩他這點，把臉微微轉了個向，不想看他。
表面上是在和藹地和大家商量，但實際上不會給人任何反駁的機會，不同的意見只會被無視。
蘇南枝是項目負責人，拒絕的話只能由她來說，但眼下這種情況，吳總是聽不進去她的意見的，說了也只會起到反作用。
“好，那這個會就先開到這，大家加油幹！”
吳總合上電腦，率先走出會議室，剛走到門口，前腳邁出一步，而後又突然想到什麽，轉身補充道：“今晚聚餐，我請客，算是開工飯。”
打一巴掌再給顆糖。
蘇南枝在設計院裏呆了快三年，早就熟悉了他的各種手段。
解決問題是不可能有的，但轉移註意力的事是一定會幹的。
“蘇姐。”
吳總剛走，辦公室裏就傳來了一片哀嚎。
蘇南枝的同期實習生，大部分都辭職走人了，沒走也都被分到了其他項目組，當負責人，現在她手下的員工大多是剛進公司新人。
“這個工作量，我覺得我接下來兩個月可以直接住公司了。”
“希望幹完這個項目，我還健在。”
蘇南枝聽著他們的談話內容，無奈地嘆了口氣。
還是不死心，她一下午腦子裏都在想這件事，於是下班前單獨去了一趟吳總辦公室，想延長一個月，不行的話，至少得再爭取半個月。
她敲了敲門，才走進去。
“吳哥。”
話還沒說完，便被打斷。
“停。”
吳總擡頭，看清來人後，停下手中工作，身子後仰，看向蘇南枝，有些不耐煩，語氣冷淡，說道：“小蘇，你要是想說延長工期的事情，那就別說了，這個事情不能我能決定的。”
“你也寫過標書，去過招標現場，好不容易拿下的項目，不是說不幹就能不幹了的。”
放在往日，這話說到這種程度上，蘇南枝大底是會妥協，然後和他商量多加些人手一起做，但今天她卻不想就這樣結束，站在原地，沒動。
憑什麽要把所有的壓力都給她？
看她態度堅決，他總算意識到這個時間安排應該不合理，決定多加幾個人手，也算減輕了工作量。
吳總自然是想“大事化小，小事化了”，看她沒反應，也明白了她的意思，主動退讓了一步，給出了建議：“這樣吧，到時候還是從隔壁組多派點人手過去，多幾個人和你們一起做。”
他拿起桌上的茶杯，悠閑地品了一口，而後才把目光落在蘇南枝身上，似笑非笑：“小蘇，你來公司也有三年了吧，公司待你不薄吧。”
“提前給你透個底，這個項目幹完，你多半還要再往上升升。”
滿是打量的眼光，就像是在衡量商品的價值，看得蘇南枝渾身不適，不動神色地避開了。
在設計院這三年，累是真的累，但待遇也是真的好，這也是蘇南枝堅持幹下去的原因。
“沒其他什麽事，你就先去工作吧，我也有事情要做。”
見她沒有反應，為了防止再繼續糾纏下去，吳總果斷下了逐客令。
蘇南枝很討厭他每次回避的態度，每次遇到問題，不想著解決，只是一味地給出更好的條件，從而把壓力轉到其他人身上。
在資本家的眼裏，只有價值，沒有感情。
能提供價值的，就使勁壓榨，一旦不能提供有用價值了，就會變成一枚棄子，被無情拋棄。
“吳總，我想辭職。”
受夠了這種把身體當作本錢，枯燥無味，沒有人情味的的工作，蘇南枝第一次有了辭職的想法。
“什麽？”
吳總差點沒拿穩水杯，又問了一遍，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，一直都是優秀員工的蘇南枝，居然突然提出辭職。
乖學生的叛逆更讓人意外。
她往前走了幾步，站在桌子面前，眼神堅定，又重覆了一遍：“我說，我要辭職。”
字正腔圓，確保他能聽清楚。
“如果是因為這個項目，我們可以再商量。”
吳總明顯慌了，趕忙打圓場。
蘇南枝的工作能力沒得挑，替他省了不少事，自然不願意讓她輕易離職。
再培養一個新人，遠不如哄好一個得力助手容易。
看著吳總的神色，其他同事離職時的畫面，在她腦海裏，像放電影一般，一幕幕清晰地重現。
“南枝，我受夠了這種日子。”
“南枝，我不想再天天只知道畫圖了。”
“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。”
畫面與聲音交雜在一起，往事變成異常清晰。
那時蘇南枝聽不懂，不明白他們說的什麽，現在卻開始理解了，並且感同身受。
想要的生活，具體是什麽樣的，她不知道，但絕對不是眼下的日子。
在資本眼裏，所有人都只是用價值衡量的物品，沒有價值，就沒有存在的必要。
“吳總，我明天就去人事辦理離職手續。”蘇南枝不想再聽他說話，直接打斷他，“這個項目還沒開始，我現在離職不會影響進度的。”
“至於項目的思路和註意事項，我也會提前告訴小餘，接下來你和他溝通就行。”
沒給他插話的機會，她一口氣說完，轉身離去。
走出辦公室那一刻，蘇南枝在照進辦公樓的餘暉裏，看見22歲的自己。
她一個人拎著行李箱，懷著滿腔熱血，走在陌生的街區，笑容明媚，正向她揮手。
會後悔嗎？
蘇南枝在心裏問自己。
眼下的她還給不出答案，但至少現在，她不後悔，一點也不。
她要給自己放個長假，要去尋找想要的生活了。
露出了久違的，發自內心的微笑，蘇南枝加快步伐，快步走向工位，安排離職事宜。
她要去過一個真正的夏天了。
不用趕圖紙，沒有壓力，只需要做自己，享受生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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